Merolimaze

“别的我都懂，能不能爱护一下单身人群。”于闻尴尬地举手。

游惑：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，秦究出来一下。

秦究心领神会，严肃地咳了咳说：“好的，让我们开始下一章。”

【    ……     

回忆纷至沓来，一丝不落全部挤入胸腔，心脏涨得发疼，说不上来是太满了，还是太重了。     

核心区的火被154关在门后，但热浪不减。也许是温度太高了，刚刚的火也太烈了，刺得人眼睛酸涩滚烫。     

游惑低着头重重地呼吸了几下，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。空气涌入肺腑，却并没有让心脏变轻。满足和疼痛同时存在，相互挤着，无处安置，无法消融。     

他闭了一会儿眼睛，再抬眸，就见秦究仰着头，突出的喉结在脖颈间滑动了两下，某种深重的东西包裹着他，像看不见的火，很快就会烧过来。秦究终于看了过来，眼里一片红。     

突然有人惊叫一声：“哥你的手！”     

游惑低头一看，他的右手手背一片血红——那个每隔10秒一回的清扫程序又启动了，红光移了过来。

他的手背刚被触碰，鲜血淋漓，而他在那个瞬间满眼只有秦究，居然感觉不到痛。】

于闻双倍崩溃。

还不如让他们慢慢煽情。

楚月一个袖手旁观的也笑了：“真的是，偷鸡不成蚀把米。”

事实上，被打断了的煽情，那还能叫煽情吗？

不，它不叫。

它叫尬聊。

154尴尬地打圆场：“要不我们还是再翻一章？”

【    另一个人的体温包裹过来。     

“先出去。”秦究的嗓音很哑，低低响在他耳边。    

 下一秒，他们就踩着红光的尾巴，撞进了第三扇门。     

门里的情景和记忆中的主控中心完全不同，游惑没有看到那片熟悉的树林，也没有看到刷着na字样的金属堡垒，更没有远处城市的虚影。     

这看上去就像一个半封闭的实验室，一边是屏幕和简易化的主控台，另一边始终笼罩着一团雾。     

“你们那次事情之后，主控中心就切割了，最核心的那些都不在这里。”154一边解释，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开一条直通休息处的路。     

记忆恢复只是一瞬，消化却要很久。那几分钟的时间里，所有记忆有变动的人几乎都是混乱的。

变动小一些的还能回神，变动大的比如922，全程被于闻和老于拖拽着走。】

有人欢喜有人忧。

承认吧922，人生就是这样。

尴尬的不是于闻就是922，反正都是单身人士。

诶？？？

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和谐的东西混进去了？

【    他们分了三批，终于在第三扇门里汇合。     

楚月眼里也有一圈红，她看了一会儿秦究又看了一会儿游惑，轻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     

他们点了点头。     

游惑听见自己说了一句什么，楚月长长吐了一口气。    

154在忙碌中抽空回头，看着这边又问了一句什么，他也回答了。     

他和秦究看上去一定很冷静，以至于老于和于闻担忧地凑过来看了他们好一会儿，又放心地让开了。】

楚月怀疑地看过去：“交代吧。”

游惑：……

是不是有句话叫那什么：天道好轮回？

楚月微笑：“不用解释了，你们只想着自己。”

游惑：我不是我没有。

好像就是有。

后文证明。

世界意志小姐毫不客气地直接翻了页。

【   但实际上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，游惑全无印象。     

他只能感觉到身边站着一团烈火，一直在烧。他自己恐怕也一样。      

他们只是在人前收敛了所有私人化的情绪，紧紧压着。这件事对别人来说也许太难，对他们而言却不是，因为很早以前，他们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情。  】

楚月张张嘴又闭上了，扯出个微笑说：“暂且原谅你们。”

虽然现在揭露出来的确让人心生不满。

但是啊，他们已经这么苦了。

还有谁忍心再为难呢。

游惑偏偏头向秦究笑了一下。

爱并不能通向幸福，也不通向理解。

它也不能解决很多问题。

但爱支撑着我们为了与对方再走近一些作出了艰难的努力。

不仅仅是爱情。

还有亲情，友情……

于闻为了表达对自家哥哥的共情，又不想被塞狗粮，干脆地转过了头。

你们继续。

我不看总行了吧！！！

【  那条通往休息处的路很快就打开了，顺利得出人意料。     

154皱着眉反复咕哝：“奇了怪了，居然没有触发什么警报程序，也没有太复杂的防御。不应该啊……”     

……

他们陆陆续续穿过那团雾，在那个过程中，154都悬着一颗心。深怕走到一半，系统突然醒悟切断通道，把他们分散开来。     

事实却没有，他们依然很顺利。     

众人从浓雾中钻出来，看到的是银灰色的高楼、金属塔、大片仓库式的建筑，中间码着一些简单的排楼，乍一看就像是学校或部队的宿舍。那些排楼外面箍着院墙，墙外挂着金属牌，刻着黑色的字：休息处中心旅社。     

于闻他们是第一次来这里，张着嘴愣了半天才问：“这是几号休息处？干什么的？”  

154说：“2号，也被称为武器库。”     

“你是让我们来搞装备的吗？”     

“装备是一方面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。”154解释说：“还因为这里比较特殊。”     

他们说话的时候，游惑抬眼看向了更远处。     

那里，三幢银灰色的高楼夹着一架钢筋和金属皮打造的塔楼，是这里最有标志性的建筑。很久以前，游惑还是考官a的时候常会眺望到这些建筑在烟雾中的影子。     

不过不是在这里，而是在曾经的主控中心。     

每一次穿过那片树林，穿过那圈金属网，走向主控中心的金属堡垒时，游惑都会朝天边看一眼，那里有高楼的虚影，常会让人想到清晨被雾笼罩的城市。     

那片虚影就是2号休息处。     

游惑上一次这样远眺它是三年之前，他手里捏着局部自毁的程序按钮，前面是弥漫的硝烟，背后是大片的血。他在天光中闭起眼，按下那个按钮，激烈的刺痛在眼睛里乍然绽开。     

他在那一瞬弯下腰，片刻之后又重新站得板直。他抿着唇，在接连不断的疼痛中睁开眼。天光正在变暗，远处的高楼虚影已经变得模糊。他很快就要看不见了，但他知道在废墟的另一角，有人还在等他。他需要好好地走过去，在光亮彻底消失前再看一眼。】

“还挺感谢你的，虽然也不该我来感谢。”021笑笑对秦究说：“谢谢你让我的学长有了牵挂。”

秦究一挑眉：“应该的。”

“不，我的意思是……”021点了点头继续说：“感谢有你的出现，你是一个引子。”

“你们两个很像，即使见得不久，我也觉得。”

一样的孤独，一样的不敢托付。

挣扎过，无声地求救过，可是没有人是救赎。

于是也就沉寂了。

像极了沉睡的火山，年复一年冷却了温度，在每一个冬天积雪。

然而人是社会性的动物，不是生来就属于孤独的。

即使火焰已经熄灭，积雪已经白头，也会有一个时刻一个人叩开紧锁的门。

“开开门，亲爱的。”

我不是来救你的，我是来爱你的。

“打住打住。”楚月嫌弃地推开了于闻，“你们别说了，游惑管好你弟弟。”

于闻冷静地往狄黎那边缩。

狄黎：你们也是真的好好玩哦。

【“特殊在哪？”于闻还在叽叽喳喳地询问。     

“特殊在这里曾经可以联通主控中心，只要你有权限，并且知道路。”154说。     

“真的？！”于闻有点激动：“那我们现在去弄点武器？”     

154说：“还不行，你们现在都算黑户，一进武器库警报声能响成片。先找个地方落脚，给我一点时间。”     

他带着众人绕过正规旅社，穿过两片废弃的区域，走到一排破败楼房前说：“这是以前的旅社，看着破，里面其实还行，水电我可以给你们开。”     

“旅社？那怎么变成这样了？”     

“因为这两位当初造反的时候，从这里弄了不少武器进主控中心，走的就是旅社那条路。”

154指了指秦究和游惑说：“系统一怒之下，就把这边报废了。”     

……

“先在这里凑合一晚，我开了屏蔽，等人齐。”     

众人陆陆续续上了楼，154把所有房间都开了，灯光和哗哗水声同时出现。他们绷紧的神经终于有一丝松懈，积攒已久的疲惫席卷而来。     

922还很茫然，154看不下去，把他拽进一间房。】

“就事论事。”154公正地说：“我觉得每次于闻都挺敏锐的。”

“总是问一些必需的问题。”

“比如为什么你和922总是gay里gay气的吗？”楚月幽幽道。

154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于闻。

于闻急了：“不不不我真的没有问过！！！”

楚月叹了口气：“年轻人有点好奇心……我懂，不用掩饰。”

于闻：“我真的没有问为什么gay里gay气！我的原话不是这样的！”

楚月拐了拐舒雪，使了个眼神接着说：“我记得你的原话是：是不是922和154关系一直这么好。”

舒雪会意，接话道：“关系这么好，是怎么好啊？”

楚月：“哦，我记得他问的是不是一直同吃同住。”

于闻迷茫：“我原话的确是这样，但是从你们嘴里出来……”

怎么就变了个味儿呢？

于闻说我看透了，这一切都是楚月的报复。

154虽然也很尴尬，但还是打断了修罗场：“要不我们接着看？”

于闻双手双脚同意。

【整条走廊忽然安静下来，所有“别人”都走了，只有游惑和秦究。     

视线相触的瞬间，那捧火瞬间就烧过来了。     

从当年的考生秦究拿着资料盯上考官a到现在，他们相识五年，可实际上这五年将近四千天，相当于现实十年之久。     

四千天里，他们同在系统的时间不到一半，有交集的日子不到600天，单独相处的部分更是屈指可数。     

没有比他们更不像恋人的人了。     

他们纠缠着撞进门，又纠缠到了桌上。】

……更尴尬。

于闻自觉捂住了狄黎的眼睛——未成年不宜嘛。

这句话放在这里怎么有点怪怪的。

秦究其实不大在意这个，主要是他对象脸皮薄。

别看大考官人中吕布马中赤兔，哨兵中alpha，A穿大气层全系统最1的气势。

其实脸皮是真的薄。

当着人亲一口的话，耳朵都红了。

啧。

秦究深刻觉得应该进行脱敏治疗【一个搞事情的微笑jpg】

154没想到翻了是这种景象，擦了把（不存在的）冷汗往下翻了一页。

【  秦究狭长的眼睛半阖着，陷落在眉骨和鼻梁的阴影里，依然能看到眼底一片通红。    

 潮湿的汗顺着清晰的肌肉纹理滴流下来，淌落在另一个人身上。     

游惑抓着他的后颈喘息着弓起腰，声音又闷在秦究的吻里。     

秦究吻着他微张的嘴唇、半睁的潮湿眼缝、脖颈的喉结，哑声说：“我四年前就做过这些，吻过这些地方……我居然忘记了。”     

“我的大考官这么好，我居然忘记了。”     

忘了两次。     

其中一次对方都记得……     

游惑绷着腰线，清晰地感觉着他的存在，在他的动作下，眼里笼起一片雾气。     

他在重重的喘息中，低头看着秦究。浅色的眼睛天生带着冷感，此时这种冷感之下又含着两分（被和谐了……）。     

“补偿我。”他说。】

154：破罐子破摔。

游惑拉不下脸皮子，在一片（隐隐约约的）笑声里翻了一页。

楚月安排：“大家镇定一下，淡定淡定，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。”

舒雪非常配合。

021为了她家学长的面子也很配合。

吴俐不关心这个。

【很久以前，有人摸着他的眼角说过：你这里还会难受么？等离开系统，我陪你再去查一下眼睛。     

后来这个人离开了一段时间，再回来的时候，这句话就只剩他一个人记得了。     

再后来，当他有一天离开系统住进医院，由医生给他蒙上眼睛，连他自己也把那句话忘了。     

只是在漫长的黑暗过去后，解开纱布的那天，他站在疗养院的窗边，看着天光从刺眼到平和，忽然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。】

“哇……这就是凭什么人家能泡到考官A，高齐就只能单身solo。”楚月夸张道。

高齐：……？我怎么突然被cue？

“不过说真的啊，非要概括一下的话，是种什么感觉？”舒雪沉思。

“当我站在瀑布前，觉得非常难过，”021慢慢边回忆边说：“我总觉得，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。”*

“是这样？”021不确定地笑了一下：“我当初看到的时候，其实想的就是他们两个。”

楚月鼓掌。

舒雪投以佩服的眼神并鼓掌。

似乎节奏都是女孩子带起来的。

【 那是一个年末，他听着护士小姐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圣玛利亚广场那边很热闹，不过除了那里，其他地方都开始冷清，商店总不开，新年要到了。     

疗养院外是空空的街道拐角，他看着那边，有时会觉得有几分熟悉。     

小护士问他为什么走神，他说没什么。     

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寂静的街道，明明还没入夜，街上就没了人。那应该也是一个新年伊始，外面下着雪，他大步流星往住处走，就像是……想回去见一见某个人。     

……     

万幸，兜兜转转这么久，他还是见到了。】

“确认过眼神，是真爱。”舒雪善意打趣，活跃气氛。

游惑撑不住也笑：“是啊。”

是真爱，不会再离开了。